「……」輕抬起了手,他懶悠悠地攤開了手心,那每一個動作和眼神都自若不忙的有著王者氣息。最後將身子一斜的往前微微傾著,他朝著底下人兒伸出了寬容的指掌,他命令道:「上來。」
  
  赤司征十郎他就好似一位在施予恩惠的高位者,從來不容任何人犯他,向來就只有他捨予人的道理。
  
  「赤司君這是在考驗我嗎?」
  
  一則高高在上;一則卑微處下,他們兩人相差的距離可不是多努力再跳幾步或者奮力的拉拉手就能縮短。何況小石陽臺上看去沒有小爬梯子,也沒有任何可借以踩踏的工具,除非這石臺上還有他沒看出來的玄妙機關,要不然他除了賭運氣的使用瞬間移動看看能不能飛上去之外?他還真的被考倒了。
  
  「把眼睛閉上。」
  
  「好的。」黑子哲也受令的閉上了眼眸,沒有猶豫。
  
  「把身體放鬆。」
  
  「我明白了。」
  
  黑子哲也小小的呼吐了幾口氣息,他試圖讓自己每一根神經都暫且舒緩,好讓自己充份放鬆。
  
  然後,很莫名的,黑子哲也他明明還穿著布靴的雙腳卻赤裸裸的感覺到一股暖流躁動,它從腳底的窩心往上開始蔓延到腿、臀、腰,往上再爬到他的胸口和頸邊,最後連同他的頭顱以及每一吋髮絲,他都可以感覺到那股溫熱正把他整個人都包覆其中。
  
  忍不住讓眼眸去睜開了小小的隙縫,黑子哲也這才發現自己渾身正被一抹淡色的藍光輕柔的包覆著,然後方才離他明明好遠的赤司征十郎卻莫名靠近了他許多。
  
  黑子哲也好奇心驅使的低下了頭,他把兩顆眼珠子都張得大大的,他好想知道自己究竟是怎麼一點一點攀上這看起來遙不可及的屋簷。
  
  喔?

  原來是因為他整個人漂浮在半空中吶!
  
  呃?等等,他現在憑空浮在空中嗎?
  
  他的確是沒有什麼懼高症的毛病所以不用擔心,可是他對於飛行、漂浮等等形容詞就有種從太陽穴暈到喉頭的強烈噁心感。
  
  嗚噁。
  
  黑子哲也他雙手一摀的在唇口邊,原本放鬆的身體不只是突然繃住,他現在還非常噁心反胃的想吐。而淺藍色的藍光同時消失在黑子哲也的身上,所以他原來正平穩浮上屋簷處的身軀也停了。

  ──你們知道的,當不能再往上爬了之後,他也只能開始往下墜了。
  
  連呼救都還來不及,黑子哲也他就感覺到自己的身體已經開始往下墜落,現在的他除了果斷的閉上了雙眼,他還開始祈禱等一下撞上石檯的屁股不會摔得太過疼痛。
  
  不過,赤司征十郎早他一步做出了反應,已經前傾了半個身子沿著屋簷往下的他,正一把捉在黑子哲也的腕上。
  
  「哲也……總是不閉上眼睛的講不聽吶。」
  
  黑子哲也望著男人那妖冶的瞳色,他感覺到了男人的無奈和滿溢的回憶,以及因為他才習慣說出的話語。
  
  但非常抱歉的,他遺失的記憶還是一點也找不回來。
  
  
  
  關於赤司征十郎最後怎麼把他安然完好的去安在屋頂一事,他就不多說了,畢竟他也不是第一次掉進這男人的懷抱裡放肆了。
  
  只是一想起自己方才是毫不客氣的強壓在男人身上降落,黑子哲也難免覺得自己好像又欠了一筆難償的債。畢竟他這回沒有用過份的親暱接觸或者是一個連綿的吻去償還,不對!更正來說──平常的他也不是出自於自己的意願,但是赤司征十郎總會慣性的直接從他身上掠奪應有的回報,然後他們便就此扯平。
  
  習慣,很習慣,還是習慣……
  
  為什麼應當是直覺的習慣沒有在他身上餘下一點的反射作用神經?哪怕是少少的也好,他如果還握住那一點點的尾巴,那麼他今天也許不會碰觸到赤司征十郎討厭他遺失回憶的事情。
  
  「赤司君是知道我關於飛行的毛病,所以才讓我把眼睛閉上的吧?」
  
  黑子哲也雖然不確定那團包覆他的藍光是不是什麼能夠讓他漂浮或者飛翔的法術?但他肯定赤司征十郎一定是因為瞭解他,所以才會從開始就要他把雙眼閉上。
  
  「……」赤司征十郎冷著雙色的眸子看了他,看上去依舊是龍心大大不悅的面容,他連用一句言語去調侃黑子哲也他都不想。
  
  「嗯,我知道赤司君一定是知道的。」黑子哲也先代為男人回答,後還不忘了他的感謝而說道:「真的非常感謝赤司君您。」
  
  ……
  ……
  ……兩人之間無言的沉默。
  
  不知道到底是他會錯意?還是赤司征十郎表錯情?
  
  黑子哲也以為他們是因為道歉,所以和好,然後他現在才會讓赤司征十郎赦免於罪的坐在他身旁。但就兩人現在還是如冰的狀態而言,黑子哲也實在不覺得這和他剛才在小石陽臺上有什麼差別。
  
  見赤司征十郎不予理會他,黑子哲也只好暫且低頭自顧於其他的事物──舉起腳,他決定讓一雙小腳丫從米白色的布靴裡出來透透悶氣。舒緩地往屋簷的下方成大字的伸長了腿,黑子哲也讓在那十根腳趾對空動了動,帶著愜意的情緒還讓腳丫對空晃了晃又踢了踢。
  
  在歇息少許後,他決定學著男人方才展示給他看過的豪邁,所以他手一鬆開的,馬上就讓布靴往下墜的和赤司征十郎那雙厚革皮靴聚會去了。
  
  「這感覺還真有意思。」往下望著亂滾在地的鞋襪,他因而泛起了一抹淺笑,是還挺好玩的。
  
  「……」
  
  赤司征十郎在一旁托著下顎,黑子哲也突兀的舉動雖然讓他有些摸不著頭緒,但他依然保持緘默。
  
  
  而面對赤司征十郎的冷對,黑子哲也也不覺得難受了。他想,恐怕是因為他現在和赤司征十郎居於同樣位置的屋頂上,所以他的厚臉皮才又長回來了吧?
  
  不,似乎還可以再厚一些些。
  
  「赤司君請給我講故事吧。」他知道自己這樣的要求是奇怪的,「請赤司君讓我多知道一些我們以前的故事,好嗎?」
  
  這回,赤司征十郎不再只是若有似無的轉著眼去看著他,他現在可是把整張好看的臉龐都轉向了他。
  
  那淡色而緋的唇終於受於黑子哲也牽引的開了口,「……想知道?」

  
  
  -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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