赤司征十郎正杵在只有牠一個人的小屋,牠對空微嗅了嗅,彷彿都還能聞到男孩身上那股好聞的氣味,可是──那個男孩卻已經讓牠吃了。

  

  連骨頭都不剩,牠選擇用生吞的方式把那兩個卑微的人類給吃進肚裡。

  

  這是一種很有不曾有的飽足感,牠本當是應該心情愉悅的舔舔連血也沒沾上的手腕,然後再舒服的躺在這張沒了主人的床上睡上個午覺,但赤司征十郎牠卻一點也感覺不到往常的快樂。

  

  暗紅的利爪又緩又重的劃入了牠的左腿的嫩肉之中,那點點的鮮紅從白皙透澤的肌膚下滲出,一點一點的把牠的長爪染得更加腥紅。

  

  這般無意識殘虐自我的宣洩,赤司征十郎牠並不覺得痛,真正痛的東西是牠的胸口,那裡正悶得讓牠感到不快。

  

  既然吃了,那也沒有什麼好後悔,只是牠卻是第一次這麼憎惡自己無法壓抑的野獸本能。牠還想看看這個戴著小熊藍帽的男孩能給他點什麼不一樣的趣事,更多的表情、更多的笑容──牠還想要了解更多更多關於男孩的事情。

 

  現在,牠卻只能回味了麼?看來美好的東西,還是得留到最後才行。

  

 

  「呀!火神大我!我聽說阿哲到你這了……」一個男人突然闖進屋裡來,他那本來冰冷的眼神更加讓人寒慄的看著赤司征十郎問了:「你是誰?」

  

  青峰大輝一從黃瀨涼太那裡接到黑子哲也在火神大我家的消息,他打獵也不打的便奔了過來。

 

  青峰大輝,他是村子裡小有名氣的狩獵手,小到鼠類大到獸類的生物種都是他擅長的範圍。他最自豪的就是他在十五歲那年獵到惡熊,至今村裡都還沒有人可以打破凶猛動物的狩獵排行,當然,狩獵數量最多的排行他也是名列前茅就是了。

 

  他今天可是放下了最近惹得人心惶惶的惡狼不管,也想趕快跑來阻擋他眼中火神大我那頭對黑子哲也別有企圖的色狼,可他現在既沒有看見平常假以好男人樣貌礙在他與黑子哲也之間的那個火神大我,也沒有看見那個戴上小藍帽就會無比可愛的黑子哲也,反倒是看見了他在村落裡未曾見過的男人?

 

  這個男人,究竟是誰?看上去危險非善類的男人渾身赤裸,正慵懶地斜坐在零亂的床上,絲毫沒有要表明身分的意思。

  

  赤司征十郎把身子往後一仰的倒向了床,牠懶抬起倒吊的眼光看著青峰大輝反問了:「你誰呀?小藍帽的朋友?」

  

  「喔?你認識阿哲?你是阿哲的朋友嗎?」

  

  「怎麼還說什麼朋友不朋友的吶……」赤司征十郎牠懶悠地在床上轉了半圈成了趴姿,那雙順勢彎起的小腿頑性的輕點著,陳述事實的說了:「你那位可愛的朋友早已經謠言中的狼給吃了呢!」

  

  「你說什麼?!」

  

  「聽不明白?」赤司征十郎舔舔了唇角,目光多得了一種說不出的挑釁,擲地有聲的字句又道:「狼˙把˙你˙朋˙友˙給˙吞˙下˙肚˙了……」

  

  青峰大輝那身為狩獵者的敏銳立刻就查覺到了不對勁的氣息,他當機反應舉起了懸掛在肩上的獵槍,然後沒有猶豫的把槍口對準了床上的人,沒有一絲鬆懈。雖然沒有明確的答案,但他憑著本能的感覺知道眼前的男人比他想像的還要危險,非常危險!

  

  「呵,你把槍對著我……是想防備我?還是殺了我?」

  

  赤司征十郎牠跳下了床,只管著往前走,往著槍口所在處筆直前進。

  

  牠的身手其實是快過青峰大輝那把獵槍的,牠的騙技其實也是可以乎攏過青峰大輝的,牠甚至可以張大牠那張口再吞一個人下肚也無妨──可是就連赤司征十郎牠自己也不曉得,牠為什麼選擇了往通往死亡的路上走去。

  

  「不要過來!」青峰大輝雖然穩握著槍身,也瞄準了目標,可他卻無法果斷對眼前的陌生男子按下扣板。

  

  砰──!

  

  子彈越過了陌生男子的髮梢後,它跟著射穿了火神大我放在書架上的玻璃飾品。

  

  青峰大輝他並不是打偏了,而是他手中那長柄的槍管在他壓下扣板的那ㄧ瞬給那無所畏懼的男子一抓的偏了射程方向。

  

  「沒有打中吶……」赤司征十郎那異色的的瞳眸爍著,直切地看進青峰大輝的雙眸,那瞳孔散著的冷息,讓人感到一股難耐的壓迫。而牠那掐在槍柄上那原來細白無害的軟指,現在卻起了變化的長了暗紅色的血甲,愈長愈銳,妖異詭譎。牠那嫣舌舔了唇下也長出的尖牙,調侃的說著:「還不加把勁嗎?我可是吞了你朋友的狼妖吶!」

  

  赤司征十郎將偏了位置的槍口一拐的挪了回來,這回,牠可準確的抵在自己的心口上。

  

  「!」青峰大輝怔住了雙眼的靛藍,指尖的扣板因為失去了朋友而憤怒的壓下了幾分,但他仍有遲疑。

  

  「──開槍。」

  

  一副毫無所謂的命令,赤司征十郎牠就連求死都還要如此的高傲。

  

  「嘖,你憑什麼命令本大爺?」

  

  青峰大輝猛然舉起左腿的膝擊讓赤司征十郎因為腹痛而鬆散,接著一個反轉手的他便奪回了槍枝的自由,可是他這不是再次把槍瞄準向了眼前散著危險的男人,青峰大輝撒手一扔的把槍往後丟向一個無人的角落。

  

  赤司征十郎按著發疼的小腹冷笑道:「呦?把槍丟了是不打算殺我?」

  

  「殺了你一了百了?我可不會這麼便宜你!」

  

  青峰大輝不打算讓陌生男子逃跑的緊錮住他的後頸,他掏出放在側口袋那平日用來割斷繩索的利刀,為了要救他生死未卜的朋友,所以今個兒他可要用在鮮血之上。

  

  「你說的對,別便宜我……」

 

  馬上看出對方用意的,赤司征十郎一把就握住了染滿自己鮮血的刀把,只是卻不是青峰大輝預期的反抗,牠不是將刀抽出的反而往下拉出一道又深又長的裂痕在牠的肚皮上。

  

  腥紅直下,這本來該是牠最嗜食的血味,可牠卻沒機會品嚐半分。

  

  「!!!」

 

  血腥味一瞬間就沾染了整個空氣,只是青峰大輝卻還沒明白,為什麼這狼妖沒逃跑的卻這麼做?

 

  「──就算把我整個人都剖成了兩半,也要把他們給救出來。」嘴角那佈滿邪氣的笑意不減,赤司征十郎開始感覺意識逐漸模糊。

 

  鮮紅的腥色很快在他們倆人腳下的木頭地板上漫延開來,赤司征十郎最後雙腳一軟的只剩指頭那尖爪勉強撐在青峰大輝身上,而在完全鬆開的倒下地以前,牠在青峰大輝後背抓出了幾條血痕兒,深刻的猶如印記。

 

 

  --

 

 

arrow
arrow

    太太犬犬 發表在 痞客邦 留言(0) 人氣()